霜降·窖新酒
林清然裹着狼皮袄封酒坛时,檐下冰棱正映出青铜窖的异光。菌丝在坛口结成霜花,将混在酒曲中的克隆体孢子冻成冰晶。陆骁修葺着坍塌的地窖,锄头磕在青砖上溅起星火——那火星竟凝成个戴虎头帽的小人儿,攥着粒发光的麦种往酒坛里钻。
"戌时三刻。"他呵着白气搓热菌丝,"把新腌的雪里蕻压到窖底。"
祠堂供桌的冰裂纹瓷碗盛着聘礼。
林清然用竹筷拨弄克隆体送来的翡翠酒器时,菌丝突然绞断筷尖。铜镜映出礼单上的基因纹样——每件聘礼都嵌着微型粮灵胚胎,正随着地窖温度涨缩。陆骁的冰镐劈开鎏金妆奁,震落的珍珠里滚出段记忆残片:永初帝在实验室将他们的基因与古酵母强行融合。
"霜降该收薯了。"林清然突然将聘礼单塞进腌菜坛,"用老盐水杀杀晦气。"
菌丝在冰窖嗡鸣中疯长,整座酒坊漫起翡翠色霜雾。送聘的克隆体突然抽搐,七窍涌出冰晶状的粮灵液,尖叫着:"爹爹…爹爹接花花!"
地窖的冰墙沁着诡异血丝。
林清然将粮灵液混入新酿的冬酒时,小粮灵正攥着他衣摆啃冻梨。陆骁破译着冰墙上的酿酒密码,永初帝的虚影从冰渣里渗出:"知道冬藏为何要窖冰?低温能唤醒休眠的基因链…"
"就像这样?"林清然突然扯过小粮灵的虎头帽,在冰面勾出双螺旋霜纹。休眠的基因链遇冷显形,竟是西汉酒巫的冰酿阵法。
陆骁的冰锥刺穿窖壁,裂缝中显出一方青铜冰棺——棺内沉睡着百个戴虎头帽的小粮灵,每个掌心都嵌着他们的基因残片。
子夜的凿冰声惊起寒鸦。
林清然带人采窖冰时,小粮灵突然将冻红的脸蛋贴向冰面。菌丝预警般缠住冰镩,陆骁劈开鼓胀的冰泡,腥甜寒气里沉着未成形的冰酒瓮——这分明是用他们血酿浇铸的克隆容器。
"用这个。"林清然解下小粮灵的银锁片,"混着硫磺泉。"
银片嵌入冰瓮的刹那,地脉传来象鸣般的震颤。菌丝顺着冰裂隙爬上崖壁,在月光下显形出巨大的冰酿星图——每道星轨都是具苏醒的小粮灵。
"冬至该祭祖了。"永初帝的虚影从霜雾中凝形,"用你们的基因续族谱。"
晨雾漫过新封的冰瓮时,第一声象鸣惊醒了祠堂。
林清然教小粮灵搓汤圆,看陆骁将冰棺残片锻成青铜冰钎。供桌的祖宗牌位突然结出冰葡萄,菌丝顺着霜纹爬满族谱,在"陆林氏"三字旁蚀刻出冰酿诀。
"腊月要备年货了。"里正捧着突变的水晶稻颤声道,"可这冰棺…"
"照旧酿酒。"林清然将冰葡萄抛入地窖,"山神爱饮冰。"
当祭祖鼓敲响第十二声,裂开的青铜冰棺突然涌出翡翠酒瀑。菌丝裹挟着冰液漫过晒谷场,在钦天监的铜甲卫铠甲上绽放出冰凌花。县令冲进冰窖时,封印的冰酿星图正自动旋转——每个小粮灵都朝着林清然的酒窝咯咯笑。
暮色染蓝檐角冰挂时,无人察觉青铜窖深处的冰瓮正在龟裂。小粮灵腕间的葡萄纹泛起霜光,与冰棺底部的烙印共振出漫天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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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腊祭惊现双生粮灵,而冰瓮里封存的竟是少年将军的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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