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三眠起
林清然指尖拂过蚕匾的蚁蚕时,茶山烟篆的余烬正渗入桑叶脉络。菌丝在蚕沙间游走,将货郎幽蓝蜂针裹成青螺大的琥珀。陆骁调试着青铜蚕簇的竹签阵,簇尖寒芒里映出皇帝父子——少年掌心痂痕未愈,正按老里正所授的"三指捻桑法"喂食头眠蚕,桑叶碎屑沾着晨露烙在蚕匾,如星斗坠入青玉盘。
“巳时三刻。”陆骁碾碎柘枝粉混入石灰水,“把酒脉露洒透蚕室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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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僵蚕祸
蚕架间漫起腐叶酸气。林清然更换隔湿草纸时,菌丝突然绞住王寡妇的裙裾——她竹匾里的二眠蚕正僵直发黑,蚕背浮出“针蛊蚀髓”的冰裂纹。
“鬼拍手!”货郎的扁担敲打桑树。众人聚看时,北墙整架蚕匾沙沙震颤,蚕尸口器钻出米粒长的幽蓝丝线。少年皇帝腕间红绸无风自动,昨日喂食的桑叶竟爬满霜白霉斑。
老里正的烟锅猛戳蚕沙:“立夏要祭蚕神!”菌丝卷着柘粉扑向僵蚕,霉斑遇粉显形——竟是“抽髓咒”,每道咒文都嵌着蜂针变异的蚕形针影。
林清然挑破霉斑:“货郎叔的扁担浸过蚕沙吧?”霉层剥落处露出黏稠蓝液,“用僵蚕毒温养针蛊,专断酒脉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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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火簇醒
蚕室中央的青铜火簇嗡鸣如梭。林清然将病蚕掷入簇格时,菌丝在竹签间爆成银网。蚕形针影突然刺向少年皇帝脊椎!
“趴下!”老里正将炙热的火石压住儿子后心。少年闷哼一声,汗液混着血珠渗入砖缝。黍灵的根须扎进火簇:“知道上簇为何用柘枝?烟油能蚀穿蛊壳...”
陆骁的青铜桑剪破开病蚕腹,腹腔迸出三具青铜蚕俑——俑眼射出幽蓝丝线,直缠晾晒的茧壳。林清然反手将火石掷向蚕俑。石块灼烧丝线的刹那,菌丝裹着热浪刺入俑身。《农桑辑要》的焙茧古谱在梁柱显形:“三焚三浴,针毒化春沙!”
陆骁的桑剪突然停在某尊蚕俑脐部——蓝丝剥落处露出半截青铜缫车轴,轴身螺纹竟与皇帝父子共制的火簇同源。少年喘息着摸向腰间:“这轴...像娘亲的纺锤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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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沙脉苏
蒸茧锅腾起翡翠雾气。林清然将蓝丝线埋入桑根时,菌丝在线头结成露网。蚕俑方向传来机杼声,青铜车轴凌空飞旋,轴心寒光直射皇帝父子手中的火簇!
“接沙脉!”老里正将蚕匾抛向空中。竹篾缠住光流,村民纷纷擎起蚕具——王寡妇的绣绷引光穿茧衣,货郎的铜铃摇响驱蛊咒,少年皇帝竟抽下冠冕金线续接断轴!
“当心!”陆骁的桑剪绞向最后具蚕俑。俑眼蓝丝凝成冰锥射向缫车,林清然猛压火簇,簇中僵蚕迸发赤金焰浪。火焰裹住冰锥的刹那,三根车轴破土而出——
“锵!”
轴杆扣合成完整缫车,车轮反射的天光熔穿蚕俑。甲骨咒文化作青烟,蓝丝在光瀑里凝成柘果簌簌坠地。
“酒髓通了...”林清然抚过缫车。翡翠蚕沙从轮辐洒落,在北墙凝成巨幅《农书》沙篆。少年皇帝轻触新茧,茧衣内搏动的蚕蛹暖如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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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茧窗影
暮风吹动蚕室竹帘时,菌丝在窗棂结出回纹。陆骁将青铜缫车架上门廊,车轮垂落的蚕沙敲着陶盆叮咚成诵。
“听,沙脉诵月令。”林清然将柘果串成链,“明日腌茧种,这果能固丝魂。”
老里正蹲在埋丝的桑树下,烟锅没入夜雾:“儿啊,记住这沙——”沙篆流转处,十姊妹藤蔓攀上缫车,茶枝与蚕丝交缠成雪纱屏风。少年皇帝突然解下红绸覆上蚕匾:“给娘亲...裁件春衣裳。”
月影之外,货郎蜷在溪涧磨砺针尖,幽蓝蚕毒竟将卵石蚀出星图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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