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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断魂箫催百鬼行(第1页)

九劫松的晨露还未蒸尽,箫声已自幽冥裂隙渗出。言兮握着褪色的银链站在松枝上,腕间被箫声激起的灼痛感,与当年寒霖饮鸩时的毒发如出一辙。她循声望去,焦土尽头立着一道身影——玄衣残破,执箫的手指白骨森森,指节上套着的正是凌渊剜鳞时遗失的龙纹戒。

"别来无恙啊,小师妹。"

那人转身的刹那,言兮的瞳孔骤然紧缩。本该魂飞魄散的仙盟长老面容扭曲如鬼魅,左眼窝里嵌着半枚冰魄珠——雪莲最后的情魄,正在珠内挣扎哀鸣。

"你竟敢用她的魂魄养鬼……"弑神枪嗡鸣着刺出,却被箫声凝成的鬼手生生钳住。阴风掀起那人兜帽,露出脖颈处密密麻麻的缝合线——每道线痕都串着块寒霖的魔核碎片,暗红血珠顺着丝线滴落,在地面凝成百鬼阵纹。

"多亏你那两位好师兄。"他抚过冰魄珠,珠面映出凌渊剜鳞喂鬼的画面,"一个剜骨炼器,一个碎魂饲鬼……"箫声陡然凄厉,焦土中爬出三百具青铜棺,"不然这万鬼窟,哪来这般多上好饵料!"

棺盖炸裂的轰鸣中,言兮的白发被阴风绞散。她看见第一具棺中爬出的"恶鬼",赫然是少年模样的寒霖——他脖颈缠着金蝉丝,断臂处垂落的不是血肉,而是裹着噬光黑莲的毒藤。

"师兄……"她踉跄半步,弑神枪在鬼气中震颤。那幻象却歪头轻笑,嗓音与记忆中的寒霖重叠:"师妹不是最恨我么?"毒藤突然暴长,"来,让师兄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背叛!"

九劫松的根系突然刺穿鬼阵。言兮踏着松枝腾空,鎏金血顺着枪尖滴落,将扑来的鬼影灼出焦痕:"赝品也配提他名讳!"枪魂劈开幻象的刹那,真正的箫声自地脉传来——

往生河底,三百根镇魂钉正随箫律震颤。每根钉上都刻着"言兮"之名,钉尾拴着的青铜铃铛里,锁着凌渊支离破碎的龙吟。仙盟长老的狂笑混在铃音中:"你以为怀表破局便是终结?这些钉着你名姓的镇魂钉……可都是你亲手埋下的!"

记忆如毒蛇啃噬灵台。言兮看见轮回中的自己跪在往生河边,将沾血的镇魂钉一根根楔入地脉——每钉一次,凌渊的龙魂便黯淡一分;每声铃响,寒霖的魔核便碎裂几片。

"为什么……"她跪倒在鬼阵中央,白发缠住刺来的毒藤,"你们从不告诉我……"

"因为告诉你,这戏就唱不下去了啊。"长老的骨箫抵住她眉心,冰魄珠中的雪莲突然尖叫,"小心身后!"

鬼阵边缘的青铜棺轰然炸开。真正的寒霖残魂自棺底裂隙冲出,断臂处的金蝉丝缠住骨箫:"他的箫……是用我的脊骨雕的……"残魂在触碰箫身的瞬间燃起冰焰,"快毁……"

话音未落,长老的鬼爪已穿透残魂胸口。寒霖却顺势抓住言兮的手,引着弑神枪刺穿自己与骨箫:"当年我抽骨炼器时……"冰焰顺着枪杆蔓延,"就在等这一刻……"

箫声戛然而止。万鬼在悲鸣中化为青烟,三百镇魂钉齐齐崩断。言兮抱着渐散的残魂,看他指间金蝉丝垂落的卦签上,赫然是她穿越那日写在实验室的笔记:

【若因果成环,宁碎骨破局】

九劫松的晨光刺破阴云时,长老的尸骸已化为灰烬。言兮握着半截焦黑的骨箫,听见地脉深处传来凌渊的龙吟——那些镇魂钉碎裂处,正绽出雪莲色的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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