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早晨起,馆中的道童便时时感到一阵心绪不宁。前几日师尊说要下山访友,嘱咐他看顾好青炉里的火苗便不见了踪影。算算时日,怎么也该回来了,不知何故却一点儿消息也无。道童四顾无人,正是心焦时候,便看见一片轻云托着一位白发道人,施施然落在了道馆门口。“师尊,您总算回来了!”道童见状,忙前去相迎,冷不丁被那道人拿拂尘敲了敲脑袋。“这样急忙成什么体统,要你背的典籍都背上来了吗?”“早已背熟,您要是再不回来,我这对儿望眼可都要将那典籍给看穿喽。”道童撇起嘴来,模样实在灵巧可爱,叫元衡也无处责问起来,只是笑笑,随着道童进了殿内。大殿中别无装饰,一片空地上立着一尊青铜火炉,其上熊熊燃烧着一簇火苗。元衡望了一眼青炉,见那火烧得旺盛,心中稍感轻松,眉间一时也少了清冷。道童喜道:“师尊在此稍坐,我去泡壶茶来。”谁想他甫一开门,门外忽来一阵妖风,元衡一见,神色大变,方要动作,那火苗已明灭数下,不过片刻便只剩下香灰片片。道童立在门口,心中亦是大骇,叫了一声,“师尊!”元衡却不见动作,神色似是犹带哀恸。道童自入门以来,还是。谁想到镇南大将军竟是一语惊人,将不久前太子命人上山一谢屠龙者之事给说了出来。更是口称那屠龙者其实与孽龙早有牵连,不过是妖鬼一类蛇鼠相连,收了太子所赠的金银不算,还将那上山的使者残忍屠戮,更将那尸身送回了太子府示威。“臣下再此进言,愿与太子一道上山征讨,以振国威。”缎苍岚说罢,殿中静悄悄一片,众臣子一时也摸不清缎苍岚的用意。沉默片刻,高台之上面容苍老的君王透过薄薄帘幕看了一眼座下的太子,问道:“弈儿,将军所言可属实吗?”“这……”缎弈在心中略一咬牙,表面却仍是谦和恭顺的模样,“确有此事。”他原不想为此事惊扰父皇,是怕消息传到父皇耳中讨得一个急躁失察的印象。如今既然缎苍岚主动提出,他也只好顺着对方的意思说下去,“既然将军有意请缨,那么缎弈亦恳请父皇,允儿臣出军征讨。”早朝过后,此事便成了众臣子讨论的热点。皇帝已答应了出兵,可在众臣眼中,既是太子与将军所关注之事,必定没有如此单纯,只是不知其中究竟有什么关窍。众人各存一点心思,皆不愿直言,只在同僚面前唯唯些惩奸除恶,宣扬国威之类的话,慢慢离了主殿。鹤仃立在空荡荡的大殿中,远远看着众臣子隐忍不发的表情,心中已下了判断,朝中众人必以为此事牵涉党争,故而不敢有所表示,生怕捋着任何一方的虎须。然而此中真意,除了他以外,恐怕是无人能够计算清楚。他兀自嘲笑,正立在殿中。玄色宫袍穿在身上,支棱着一身瘦骨,倒把这雕梁画栋的殿堂衬出几分寂然来。缎苍岚尚未走,略笑了笑,向鹤仃这儿走来了,“国相。”他俯首行礼,却是难得的谦和。鹤仃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礼,只说道:“今朝在殿上,将军所言,未免太过耸人听闻。“缎苍岚仍是笑,一双眼中却是暗藏锋芒,“是否耸人听闻我倒是不晓,只是送去太子府的那具尸身是怎么个情状,我想国相应当是最清楚的。”“你是指我与太子暗传音讯?”鹤仃眯起眼来。“事到如今,我们也该敞开天窗说些亮堂话。那人是被谁所杀,又是被谁悬在梁上,这些事我想国相应该也自有判断。我倒是听说……您那位随身的侍子亦倒在太子府前,却不知这偌大一个队伍为何只有他一个人平安回来了。”缎苍岚说罢,留心观察鹤仃的反应,却见他面色如常,只是从容说道:“我府间的小奴向来仰慕太子风采,又兼学得一手点龙采穴的功夫,故而自荐于他。这事除我以外不过几人知晓,不知何故将军竟也清楚如斯?”好回应,如此话头一转,竟是在指责他别有用心。缎苍岚听了,不免一奇,同时也为这人的城府深重感到敬畏起来。料想此番已无法再谈出结果,遂拱手道了一句,“话已至此,那么我也不再多说。国相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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