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臻……会是我吗?
霍洺阮想着,头颅却被人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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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沙华都城。
“公主殿下……二殿下,他死了。”
一个蓝色烟罗裙的侍女慌慌张张地跑进雀羽宫,身子筛糠般抖着。
闻言祁烟手里的剑陡然歪斜,随即剑锋偏移径直刺入花丛中,淡紫色的花瓣被震碎一地。
祁烟质问道:“你说什么?”
这是千年前天人之姿的祁烟,艳丽的脸庞还带着几分青涩之气,眉宇间含着几分飒爽铁血。
“大殿下那边说……那边说……二殿下英勇御敌,战死沙场,现如今遗体已运到沙华都城……就停在二殿下的寝宫中。”
祁烟手里的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碎花飞扬,花瓣还未落地,只听雀羽宫传出祁烟怒不可遏的骂声:“滚!你们骗人!”
“二殿下怎么会死?你们全都死了,我哥哥都不会死!”
“来人!以下欺上,全都给我杀了!全都给我杀了!”祁烟浑身颤抖,双目血红,她宛如濒死的野兽一般失控。
“快来人啊!都死了吗!”
雀羽宫众人纷纷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嘴里不停求着他们的公主殿下。祁烟则眼前一黑,险些摔在地上,她死死地按住自己的额头,双唇惨如白纸,抖如寒蝉。
她咬牙切齿道:“滚,都给我滚。”
“谢公主殿下饶命!”
“谢公主殿下。”
仆人们磕头谢恩,几秒钟就撤离了雀羽宫,空荡荡的宫苑中只剩下站在花丛前浑身冰冷的公主殿下。
不可能哥哥不可能死。
哥哥都不会死。
不会的!
这几句话宛如魔咒一盘盘旋脑海,祁烟耳边翁鸣不止,血液似乎倒涌进四肢百骸,又压入五脏六腑,最终全身发麻冰冷。过了很久,她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去了祁臻的寝宫,宫殿飘满白绫,宫人们小声的呜咽随着祁烟的到来转为无声。
她穿着红裙,在白绫飘荡中透着诡异的凄凉。祁臻的身子躺在玉床上,脖子和头颅被线连起来,手指全部被斩断,已经找不回来了……一道骇人的伤口从额头蜿蜒到左脸。
她柔声唤道:“哥哥……”
“你回来了,我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剑,所以来得有些晚了。”祁烟的手指穿过祁臻沾满泥土和血渣的发丝“哥哥往日都会束发的,是太着急见我忘了吗?”
霍洺阮的魂魄僵硬的卧在床上的躯壳中,眼睁睁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祁烟:美丽而陌生,似乎比以前更加冷漠,更加残忍。
只见少女取来一把木梳子静静地替自己束发,这一束弄了很久。
祁烟的手抖得厉害,有时握不稳梳子,最后干脆用手指代替,可手指笨拙地穿梭在发间,好几次都将头发弄得更加凌乱,慢慢地少女的动作慢了下来……
霍洺阮感到她的泪水落到自己的脸上,滚烫而炽热,到最后少女跪在自己身边泣不成声,发丝只束了一半……
红色的身影慢慢滑落,卧在层层堆叠的白绫中哭的悲痛欲绝。
“哥哥……”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