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实在是没出息透了。
陆孟还梦到自己上了考场,结果忘了涂答题卡……
于是考试这两天,都是乌麟轩在照顾陆孟这个“游魂”。
陆孟心里好愧疚,但是靠在乌麟轩的怀里,听着他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就很安心。
能当皇帝的人心理素质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陆孟觉得就算过了一辈子,几十年,她要跟乌麟轩学的地方还是太多了。
乌麟轩甚至说:“考场环境很好,放在乌岭国才是遭罪,连方便都要在里面。”
陆孟忍俊不禁,却一直到考完,才像是一条没骨头的蛇一样,瘫软着被乌麟轩带回家。
第二天才摆脱那种紧张到连饭都吃不进的状态。
在陆孟好容易缓过来的时候,乌麟轩已经估算了一下他的分数,和他的老师和朋友见面,商量着报考。
顺便还制定了周密的计划,关于搞定姜丽和陆嘉南的计划。
陆孟不干预他择选大学和专业,就像在乌岭国不干预他夺嫡一样。
不过关于乌麟轩制定的那个计划,她听了之后有点表情复杂。
“没必要吧,我爸妈其实不怎么管我的,我要是死活不同意和你分手,他们也拿我没有办法。”
父母能管一个依附家里生活的人,断她钱就能让她妥协。
但陆孟是一个经济和人格都独立的人,就算不提陆嘉南和姜丽都觉得亏欠她的事情,就像陆孟和孙正清说的,她口袋不空,心也不空,自己的未来完全不需要别人操心和指挥。
不过乌麟轩坐在沙发上,摸着她的脸说:“你难道今年不想回家过年了?”
“你要是见了你爸爸,说话强硬了,或者不听你妈妈的话,过年的时候怎么办?”
“他们不认同我,不能把我带去任何一家,你又不舍得扔下我一个人,难道不回家了?”
乌麟轩凑近陆孟,亲吻她的额头,鼻尖,温柔无比道:“我不想你因为我和家里闹矛盾,你不是最看重家人?”
“我有两全的办法,听我的,好不好?”
陆孟有些想要流泪,她看着乌麟轩,把自己揉进他怀里。
她觉得她在乌岭国也好,来了这个世界也好,折腾到最后的结果,都不是白费的。
乌麟轩这个人,只要你认真告诉他,他就从不会忘记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能忍受什么。
这才是爱。真爱你的人,总会替你考虑到前面,会爱屋及乌,而不是逼着你在你爱的人之间做出选择。
陆孟抱着乌麟轩的腰说:“可是……总装小可怜,不是太委屈陛下了?”
乌麟轩摸着陆孟的后颈说:“我也很喜欢你的家人,过年都在一起多热闹,像在将军府一样。”
借由乌麟轩的话,陆孟又想起了长孙纤云和封北意。
在乌岭国,他们已经平平稳稳度过了一生,女儿封明也嫁了如意郎君。
不过陆孟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思念他们。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陆孟叹息一声,抱着乌麟轩更紧一些。
最后还是按照乌麟轩制定的计划进行了,因为陆孟想回家过年。
于是在几天后陆嘉南和姜丽一起找陆孟吃饭,聊起武枭的时候,陆孟直接干脆道:“爸爸妈妈放心吧,我已经跟他说了分手了,他已经搬出去了。”
陆嘉南和姜丽一愣,面面相觑,没想到今天的谈话这么顺利,他们以为女儿这一次也不会听他们的,就像当初偏要不念书,去卖奶茶一样。
陆孟这么听话,表现得这么乖,他们也不好提起把武枭拴狗一样拴起来的事情。
一顿饭在诡异的气氛之中结束,末了,姜丽说:“那既然和武枭分手了,厂长的儿子小孙……”
“妈,不和眼缘。”陆孟看着姜丽说,“我才刚分手,让我缓缓吧。”
“再者说了,”陆孟低头喝水,含糊道,“我不喜欢我拿捏不住的,孙正清太有思想了。”
“胡话。”陆嘉南也了解了孙正清,一张温润的俊脸之上满是不赞同,“男人过日子就是要有主见一些,否则就你的性子,你能担事儿?”
陆孟确实不是个能担事儿的,但她是那种一边崩溃也一边能把想做的事情做到极致的人。
只不过和父母分开太久了,他们早已经不了解自己的女儿,陆孟不怪他们,她又不缺爱,从小就不缺。
因此她心平气和地说:“这世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儿,我有钱啊。”
“你那两个臭钱……”姜丽笑骂,但也没有再逼迫她。
知道就算是再多说,也无济于事,陆孟到底是这曾经的两夫妻第一个孩子,格外地爱重,也不想跟她闹得生分。
只要不是和太不靠谱的人混在一起,他们就暂时不管吧……
陆孟看着他们,也了解他们想什么,了解他们的苦心,但是陆孟也叹息。
这天底下最靠谱的,最能担事儿的,能担起一个国家的男人,就是他们不让陆孟交往的人啊。
哎。
陆孟既然答应按着乌麟轩的计划走,也就不多想,回家了。
乌麟轩真的象征性搬走了,家里就她自己,还怪寂寞的。
不过乌麟轩说他很快就能回来,陆孟信他。
于是在高考放榜之后不久的某个雨夜,七月初,大雨倾盆。
姜丽家的门被敲响了,她正要睡觉,脸上还敷着泥膜。
开门之后,一个落汤鸡一样的小伙子站在门口。
他脖子上是青紫痕迹,嘴角破了,血被雨水冲得朝着脖子蜿蜒,整个人摇摇晃晃,仿若不堪暴雨的青竹。
姜丽震惊的泥膜都裂了,问道:“武枭?……你怎么来这了?”
“阿姨,你救救我,”乌麟轩开口眼眶通红,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不要我了,她不肯要我了,我知道你和叔叔找过她,你们帮帮我吧,她不接我电话,不让我回家……”
乌麟轩声音里面带着无论怎么压抑,也颤抖不已的哭腔。
他靠着门瘫软在地上,勉强靠着门框立住上半身,扯住姜丽的睡裙,自下而上苍白颤抖地说:“求求你,让她理理我,我不能没有她,我没有她会死的,真的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