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赴宴

    程立瑾走到江林文面前站定，江林文抬眼看了他，却并未提点其文章学问，而是问道：“听说你已婚娶？那为何不住在程家了？”

    程立瑾点点头，“是的，晚辈今年已有家室。家父为了让晚辈独立，便分了家。”

    江林文又翻了翻他的考卷，“你的腿是幼时落马摔了？这么多年，没有治好吗？”

    程老爷当时都未曾请什么良医相看，只是把程立瑾丢在院落里自生自灭，何谈诊治，“未曾治好。”

    江林文突然抬起头，正视着程立瑾，“那你为何十一岁考过一次岁试后就再未进学了？这次为何又来？”

    程立瑾却并未回答他第一个问题，“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还为了给我的夫人争个诰命，我答应她了。”

    台上顺天府的教谕和训导本来就对江林文莫名其妙的问题搞得一头雾水，听见程立瑾这个回答更是傻了眼，哪有把着话放出来说的！

    江林文倒是面露笑意，“我明白了，你下去领两袋廪米吧，一袋是补你的，一袋是这次的；希望后年，咱们就在别的地方相见了。”

    补廪米是什么意思？顺天府的教谕并未领会前一句话的意思，但后一句话确听明白了，后年！看来江大人对这位程学子是寄予厚望啊，后年春闱若是能高中，他也不过二十岁！

    程立瑾立刻明白这多了一袋廪米，必然是江林文发现了程立生抢了他入府学的事情。他未多言语，深深给江林文行了一个大礼，便回到了家中。明日还要去傅府给刘氏祝寿，婉瑜要准备糕点，自己也早些回去帮忙才是。

    不过回府之前，他却又去了市集一趟。

    直到天色擦黑，他才回家。傅婉瑜见他回来，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看看，本来只是雇我去准备糕点呢，知晓你考了案首，傅府赶紧将请柬都送来了。”

    程立瑾接过请柬看了看，便随意放在桌上，他拉过傅婉瑜在梳妆台前坐下，“正好明日带着。”

    傅婉瑜接过程立瑾递过来的盒子打开，是一对金镶玉的宝珠梅花耳环，金玉之中带着暗香浮动的清贵，小巧典雅，她简直爱不释手，“太好看了，和你给我的簪子正配呢。”

    程立瑾歉疚地说道：“跟了我，你还贴补了自己的首饰去，今后，我一样样补给你。”

    “余安着嘴也太不严实了，那两根银钗我本也不太喜欢，当了又没什么。”傅婉瑜将耳环带上，转过头来，耳环也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仿若梅花随风飘荡，“这不？比银钗更好的都来了。好看吗？”

    程立瑾将母亲留下的偏凤簪也给她装点上，又从袖口中拿出了两根珍珠簪，点缀在发间，“好看。”

    傅婉瑜没想到还有，“怎么配了这么多，这花了多少银子啊？”

    “今天江大人发了廪饩银子给我，再加上我抄书剩下的银子，正正好好。”程立瑾摸着她顺滑的黑发，“这是我目前能给你的，等以后，我会给你更好的。”

    傅婉瑜只觉得脸又红了起来，她低低嗯了一声。

    真是奇怪，自己这段时间老脸红。

    第二日清晨，刘氏作为寿星，自然不能出面忙上忙下，可一竿子事情她又不愿让蠢笨的妾室夺了风头，干脆委托给了傅婉清，也有个锻炼她的意思。傅婉清准备的十分妥帖，夫人们都夸赞刘氏有个好女儿，让刘氏高兴得合不拢嘴。

    而消息灵通的夫人小姐，自然得知科试案首程立瑾的夫人是傅家的五小姐，也夸起了程立瑾，“恭喜夫人啊，儿子这么厉害也就罢了，连女婿都这么争气，听咱们老爷说，他可是小三元呢，顺天府多少年没出过了！”

    傅婉清见刘氏快维持不住面上的微笑了，连忙上前接过话茬，可那位夫人还兴致勃勃继续说，“听说你们家五小姐，就是金山午茶的掌柜？那咱们今日不是有口福了？”

    刘氏有些疑惑，“什么金山午茶？”

    “傅夫人不知道？前些日子给宁国侯府的许小姐生辰，五小姐可是备了好新奇的糕点呢；偏偏她这段日子又不送到天仙楼出售了，我家小孩说，今日到傅夫人这儿肯定有呢！”

    傅婉清陪着笑说道：“这自然是准备了，待会我妹妹来了，夫人就等着饱口福吧。”

    刘氏越想越不对，自己递帖子给傅婉瑜，也是看在程立瑾拿了案首的份上，别让程家这层关系断了；可这个小贱人怎么还出了名？她趁着人少的空隙，一把拉过傅婉清，“怎么回事？居然让那小贱人给我备什么茶点！太掉价了！还不打发了她去！”

    “母亲！”傅婉清挣脱出刘氏的手，“我知晓母亲不喜欢五妹妹，只是她上次给侯府做的糕点太有特色，您的帖子下下去，就有好几个贵女问我这次能吃上什么糕点，五妹妹一个月又只做三单，我好不容易请动了她来做！”

    她见刘氏一脸郁色，劝慰到：“这些精致的糕点，若以后能常给我们家供，我们待客也长脸不是？”

    “真是见鬼了！明明把她丢在庄子里，都还能翻着花样给我添堵！”刘氏咒骂了两句，姑且忍下了。

    稍晚了些，程立瑾和傅婉瑜才到了傅府，程立瑾作为新科案首，倒是比傅世广这个考中一等的还要受瞩目些，傅婉瑜则是被带到了后院，傅婉清见他终于来了，松了口气，“可算是把妹妹盼来了！”

    “给傅小姐准备的东西多，所以早上耽误了些。”傅婉瑜跟着她进了屋，将手里的披风递给丫鬟，“东西怎么摆，我都吩咐我的人了，他们在后院呢，傅小姐派人去吧。”

    傅婉瑜一进了屋子，一见都不是自己认识的人，有些紧张。倒是有几家贵女还记得她。虽然之前觉得她卑贱些，在侯府也不好跟她搭话，可程立瑾是新科案首，听说格外得北直隶学政看中，傅婉瑜的身份也不同起来，贵女们这次也乐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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