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梅,你猜他拿着这两贯,下山后,是会带着他祖奶好好过日子呢?还是去赌坊那输个精光?”
看着鲁一胡走远的背影,江伊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与晓梅猜测起了那两贯钱的去向。
李晓梅沉默着,倒是并未搭话,不过依着他刚才拿钱时的那份贪样,这钱,十有八九还是会落到那赌坊里。
灵峰洞中确实与那观音洞不同,此地还未经雕琢,洞中的走势亦是十分的险峻,除了开头的一段小路走得还算通畅些,之后,便几乎都是陡峭的崖壁和无底的深洞了,再要往里走,便得带上烛火才能看清脚下的路。
二人才走了一小段,便已觉得透不过气来,这些山洞虽然紧密相连,但山石之中却是密不透风,若是个不知来路的进了这洞中,定会有性命之忧。
这样的地方,就是进一两个人都费力气,更何况是思凌帐下那百十来号人了。
江伊佳与晓梅二人打探了一番,终是无功而返,看着这灵峰洞,她不免有些失望,没想到费了番周折,还是没能将这伙人的藏身之处给找到。
眼看着天色已不早了,二人便打算趁早下山,路过那观音洞时,那熟悉的香火味又飘了起来,夕阳西下,一阵阵烟火将那天色衬的是无比朦胧,江伊佳驻足观望之际,就听见一旁下山的两个大婶在那议论。
“上回求了菩萨保我家那口子平安回家,你别说,真是灵验,他们那个矿上,刚出了人命,那石头离他只有几丈远!真是菩萨保佑啊,以后我们当家的进山,我得回回来求才是。”
“我就说这灵峰洞的菩萨灵验吧,之前裘家的那小子不是被砸断了腿么,裘大婶是日日来这儿烧香拜佛,本来那腿都要锯了,结果呢,如今只是走起路来有些跛,年前还成了亲呢!”
江伊佳听闻,眉头一皱,赶忙上前打听。
“哦,你说这儿啊,对,现在叫观音洞,早些年这里就叫灵峰洞!”
“你说的那地方啊,那原来叫骨洞,前几年有个不知死活的外乡人往那深洞里钻,结果在里面迷了路,闷死在了半道上,这事闹的挺大,当年官府的人亦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人给寻出来的。”
“后来么,大家都觉得这骨洞、骨洞,名字忒晦气了些,又闹出了人命,便给它改了名,把这灵峰洞改成了观音洞,这骨洞啊,就改成了灵峰洞。”
鲁一胡啊鲁一胡,可真有你的,没想到,这千防万防,还是让他给骗了,难怪人说赌棍嘴里没半句实话,真是不假啊!
江伊佳摇了摇头,失语而笑,向这两位婶子道完谢后,便自顾自的又来到了这九叠危楼前,看来她要找的人,应该就在此处了。
“主上,这些便是各地米行、粮仓的账册,您过目。”
“方明月那头,药已陆续的送上山来了,只是这些人一时之间怕是没那么快恢复,这山矿中的进度……”
那年轻男子品了品手中的茶水,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粮草之事,务必查出根源来,再有下次……”
只是一抬眼,面前的人便赶紧跪在了那张书桌前,连连磕头称不会再犯,那头骨敲击石板的声响显的尤为响亮。
那年轻人只是品着茶,连看,都不曾多看过那人一眼。
夜色渐浓,山中显得尤为幽静,此时那危楼之中的寺庙里,却是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只见江伊佳此时是面色灰白,双脚无力,一半身子都已靠在了晓梅身上,一看便是患了急症,那门口的几个小和尚见状,上前搀扶的搀扶,喊人的喊人,好一阵忙活,这才将人抬到了后院香客房救治。
晓梅此时是一脸的焦急,一直比划着对那些僧人叩拜,大家只当她是个口不能言的哑巴,心中亦是多了几分怜悯之心。
那寺中就有个行医的大夫,听说来了个急症,赶忙来到了房中查看。
江伊佳那脸色,看着着实吓人,不过她那身子骨,也确实是久病缠身,那大夫一探脉,便皱起了眉头,可见这身子确是有极大的问题。
把完了脉,那大夫却是叹了口气,只让准备了些健脾通气的汤药,便走了。
“那女子确是活不长了,身边又只有个哑巴照顾,如今天色已晚,就让她们在这儿暂住一晚吧。”
说完,那大夫便走了。
此时,香客房中,江伊佳却是睁开了眼,正咧着嘴在那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