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联络?”
此时,一处远山寺庙之中,一位年轻男子正站在庙前,他的手中正盘着一串佛珠,看着远山,不知在想什么。
身旁,一个年长的男子却是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那年轻人的脸色。
“秦雨来呢?”
“手下来报,他已死于山矿之中。”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年轻男子摸着手中的佛珠,面上却是一脸的不奈。
“只可惜了那处山矿。”
那年长的男子赶紧接话道。
“主上放心,我们已寻到了另一处山矿,这次定不会再出纰漏!”
那佛珠在男子手中被温和的盘着,看着远处山雾之中的山林,他的面色已恢复如常。
“抢东西那伙人,盯紧着些。”
说罢,那年轻男子转过身,换上了一副慈悲之色,径直去往了寺庙之中。
隐匿在山林之中的寺庙传来阵阵的诵经之声,木鱼的敲击声亦在整个山谷之中悠悠回荡起来。
此时的方也县山林中,岳老爹与岳莎莎两人却是不发一言,对面而坐,两人皆是面色凝重,以至于张松进帐后便立时发现了父女二人的不对劲。
张松此来,是来告知这江伊佳已醒之事。
这本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可不知为何,老爹和莎莎虽是松了口气,面上却仍是绷的紧,张松是自己人,莎莎亦不瞒着,将自己的想法说予了张松听。
此次夜袭,他们一行可谓是势如破竹,这些义士也是极为信服,纷纷推举这岳老爹和岳莎莎为将为帅,这本是件好事,可偏偏岳老爹却在此时不愿当这个首将之位。
“如今我们有人,有粮,有兵器,正是北上抗金的好时候,可爹爹他……”
岳老爹的脸色并未有何改变,他本就是兵卒,这样的良机,他岂有不知的道理。
北上抗金,本就是他的初衷,可此行,却也让他认清了自己的短处,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他是个不错的领队,可绝不是个当将军的材料。
这一路,他认人不清,被那秦雨来巧言令色的拐带到了这军营之中,险些害了自己不说,又差点让莎莎断送在这军营之中,还连累了江伊佳疲于奔走在这山林之中,险些丢了性命。
岳老爹这样的人,确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可他亦是个十足的直人,还未上前线,就被这样的小人暗算,可说是让他丢尽了脸面,在矿山时他就已懊悔不已,如今若真当了这千人之军的首将,但凡出个差错,那便是断送了千百人的性命,连带着莎莎亦会命丧战场,他自觉担不起这样的重任,便不想要这首将之位,只愿做个兵卒,随军杀敌。
“随军杀敌没什么不好,我是个粗人,弄不惯什么文书,排兵布阵亦非强项,勉强当上个校尉已是高估,何必非要为了这不当食,不当用的虚名,连累这些将士们受苦。”
岳老爹是此番夜袭的大功臣,亦做过军中校尉,不管是曾经的官阶品级还是作战的实力都已算是上乘,此时若是连他都推脱,那这首将之位,又该交予谁手?都到了这个档口,他们又上哪找这样合适的人选,来带领众义士北上呢?
“没有首将?”
张松回了军帐后,便将岳家父女那头儿的情况告知了江伊佳。
这三日她虽未曾亲历,但从张松的言语和军中各处的议论声中,她却是知道,这军营之中,大家对岳家父女的本事可说是空前的信赖,此时若是岳老爹不愿出来主持大局,放眼军中,好似便只有岳莎莎能担此大任了。
军队由女将率领,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那禹州县的邱姑娘便是个好例子,可莎莎到底是年幼了些,又从未上过战场,山矿之中,她虽显露出了排兵布阵的本事来,可带人夜袭得手,靠的还是老爹的厉害。
一军之将未必是军中最聪明的那个,但此人定是个实战经验丰富,且知人善用之人,岳老爹虽不是个杀伐决断的性子,且还容易轻信他人,但打仗,却从不是侥幸而为之事,他的惧怕,虽未必是件好事,但总比冒进而为要来的好些。
一颗蜜饯飞入嘴中,江伊佳往外瞧去,天色已是一片大好,看来她得出去活动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