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不完美

  两个弟弟妹妹对金尚很好奇，但还有些生疏，总是远远地偷瞄，也不过来套近乎。

    越是了解，金尚就越是对前世那些所谓国足成绩差的分析论断嗤之以鼻。

    家国天下，目前的核心还要专注于“以厂为家”，修身养性，靖一屋，进而努力“扫”天下。

    “我其实不喜欢，但……有时候不自觉地就会点一根。以前工作很忙，需要提神或者舒缓情绪，时间久了，就离不开了。”

    “伯父伯母还很年轻，未来如何，说不准咧。”

    前世的国足起不来，以金尚的眼光来衡量，还是在于没有真正的足球文化扎根，喜欢看足球的多，喜欢踢足球的少，真正能将比赛规则，技战术基础了解得比较详细的，寥寥无几。

    文旅这种极难起到立竿见影效果的领域，是不是要作为招商引资的重点，在不是很富裕的情况下，还得好好斟酌。

    仅仅靠穿越者的见识以及不太强力的“金手指”的护持，并不能保证金尚顺顺利利地更上一层楼，这也与金尚实际上并没有完全发挥出“金扫帚”的威力有很大关系。

    “挺顺利１

    金尚的爷爷黄修旻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拿自己的钱投资，真正的资本玩家，都是用别人的钱为自己赚钱的，用初中课本的话来说，只要掌握生产资料的支配权，谁出资，并不重要。

    “不止如此，当年的世界杯招商，因为国足没进决赛圈，举办国招商规模，比预期低了百分之二十四。”

    回到最根本的问题上来考虑，金尚的“金扫帚”本质是什么？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金尚觉得这一世的足球大有可为，其根源就在于，当前是真有足球文化扎根的。

    “当然，是在资本运作层面，要更加勇猛精进，但在具体的事务和用人上，要更加谨慎。”

    看着主场球迷迟迟不愿离开，为胜利庆祝，金尚也颇为感慨。

    “伯父，你觉得，欠十万和欠十亿，到底有什么区别？”

    只要产出比融资成本高，有足够的营利就够了。

    “我爷爷姓黄，到了父亲这改姓了，他年轻的时候，还时常来参加宗族大祭。定居京城几百年了，并不亲密，再加上时移世易，人心不古，对所谓的族亲，并不是特别看重。”

    正是因为八年前的意外，导致国际足联后来改了规则，说是要更加公平，大家私底下分析，对国足晋级是好处的。

    如果说原来的市场价在一千五百万左右，现在没有七千万的开价，金家父子都懒得搭理。

    这并不会因为这辈子生长在京城，就不会了解，先聊着的丁向导和金尚，说起这个，也是万分唏嘘。

    这个事，金尚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二舅梅应年不是不想掌握一支顶尖的宣传平台，只是没啥门路。

    “这倒也是。”

    “就好比时尚这种东西，跟在屁股后面，是永远追不上的，只有自己成为时尚，引领潮流，才会成为真正的弄潮儿。随大流的下场，就是主动权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掌握指挥棒的人，才会永远处在‘顺势’中。”

    无意中的决策，让足球俱乐部摘得了这两年联赛“扩军”的红利果实，除了自己眼光敏锐外，多多少少也有“金手指”背书的缘故。

    “那行，今晚就吃这个，麻烦丁大哥找一家正宗的本地菜馆，档次什么的，干净卫生，滋味足就行了。”

    有些好东西，当真不是用钱来衡量得了的。

    上次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见着，这次倒是照面了。

    搁在前世，要是在输球后，某个“国脚”在被批评后，反驳几句，说些公道话，就等着被围攻骂到退圈吧。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重要投资，肯定不可能一蹴而就。

    感觉李景华也不是个很健谈的人，似乎是个职场兢兢业业的老黄牛，话里话外透着沉静的意味。

    “我觉得，我现在……可以更加贪婪一点，更加激进一点。”

    想起楚这一点后，金尚就越发觉得，经营一家足球俱乐部，并不是多么亏本的生意，操作得好，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点。

    ——

    看完球赛，考察团众人也没有太多事，还有一天多的闲暇时间，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前世的英超联赛，有个著名的“弗格森时间”，指的就是曼联队在联赛中，落后的时候，伤停补时明显偏长，导致弗格森教练率领的曼联队在最后几分钟的进球数远比其他球队多，落后的时候逆转取胜的次数多得不正常。

    金尚有前世的超前眼界做大方向决策，有“金手指”为具体的操作保驾护航，还能对用人的优劣提供正误判断，甚至还有一系列用“金手指”能量活化的增益物件夯实根基，提升效率，完全可以适当加高杠杆。

    金尚自信地一笑，

    “一个人的存在，是十分渺小的，如何将我的目标，变成大家的目标，将我的理想，变成大家的理想，将我的价值观，变成大家的价值观，将我……变成大家的，那么，大家自然会成为我的助力。潮流与风口，等等也能来，但不一定会吹到自己身上，如果有成千上万的人，跟我同吹一口气，是不是就能创造一个风口？”

    除了客观条件导致的球队赛程不太理想，在已经进行的二十多轮比赛中，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极少遭遇致命误判，也没有被联合针对过，似乎一切正常，可金尚这个幕后老板是知道的，球队整体得牌率偏低，任意球的数量并没有明显上升，但禁区边缘危险区域的关键任意球数量，名列前茅。

    外面吵吵闹闹，坐在贵宾包厢中的梅文辉也十分认同地说道，

    现在是十一月初，倒也不算太迟。

    “我换个说法，欠一千万和一千亿，有什么不同？一亿和一万亿，到底会发生什么？”

    什么最高级，最有营养，就吃什么嘛。

    不说背别的，所谓的“长江新城”的开发，已经搞了这么多年，真正值得大书特书的成果并不是太多，想要真正将其发展成城市的“经济引擎”，甚至成为不可忽视的“文化名片”，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三十七，还是三十八年？”

    主场在京城，扎根社区，球市很好，球迷分布广泛，是全世界最早的足球俱乐部，拥有辉煌的历史，还有足够多的故事，这样的百年足球队，全世界都难得找到几支。

    大表哥明里暗里的羡慕，金尚听在眼里，不由得矜持一笑。

    这不是证明私底下有什么阴谋，也没有什么肮脏的交易，而是特殊情况下的人心向背。

    文体不分家，当一项运动成为生活的一部分，热爱就像是本能，它就自然而然成为市井文化的一部分了。

    落户大城市，影响力大，球迷众多，话题丰富，有足够的噱头可炒作，能最大限度提升联赛的品牌价值等等。

    “是个好习惯。”

    比赛极为重要，拼抢自然也十分激烈，九十分钟过后，主队以三比一稳稳取得胜利，在还剩下最后一轮的情况下，排名升为第二，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家的小萱是个从小就被宠坏了的姑娘，心高气傲得紧，家里人早就明白，这个飞出了老家小乡镇的‘金凤凰’，涨了见识后，估计就不会安心回老家了。虽说将来的事，我也管不着了，心里到底是有些担心，想要知道你将来的打算。”

    “先看看，边联系边谈，不急着下手。”

    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不参加，单体最大市场关注度下降，理所当然，赞助商的热情也削减了不少。

    “对，就是那种感觉。就跟当年离开校园，刚参加工作那会，意识到自己长大了，有些事，得自己拿主意，老父亲也不见得能给自己兜底了。”

    “天时地利人和，只要砸钱到位，就有收获。现如今，上哪找这样的好事啊，到处都是大坑。”

    “我以前想的，是趁着各级联赛因为扩军而动荡，还没有稳固下来的时候，一把偷鸡，顺利升级，结果……”

    即便有更加远大的目光和见识，前世到底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这一世的父祖也没落了，走了很长时间的下坡路，使得自己的心态，还没完全提升到匹配目前地位的程度。

    “具体怎么想？足球领域相对封闭狭窄，变数并不是太多，扩大到整个商业领域，情况就不一样了。我虽然不直接经商，到底也有多年的阅历，也许能帮你分析分析。”

    “您过誉了，伯父。”

    倒不是说李景华就此躺平，而是将家庭的地位，摆在了事业之前，不再追求个人所谓的价值实现。

    “输不起”这个顽疾，一直是压在前世足球从业人员头顶的大山，大环境不行只是一个方面，真正的痛点其实并不在此。

    总而言之，就是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升级，对许多利益方是有好处的，众多相关从业者，会不自觉地被各种力量推动，为球队保驾护航，只要实力足够，那么升级的概率就极大。

    没有文化的“劣等”感，自然也就不会有太强烈的“输不起”的情绪，对现役的足球运动员和教练也就宽容许多，这次输了，很难过，下次努力赢回来就是了。

    钱并不是天然的资本，出钱的还真不一定就是资本家，有可能是韭菜。

    时代的变迁，只有站在高处看，才能窥见一丝真相。

    以前金尚暗自嘲笑黄正廓的“金手指”不错，但人不咋样，其实自己也差不多，压根没发挥出“金扫帚”的真正威力。其存在感不太明显，效用不太强，不是它不行，而是金尚不行。

    在这种“客潮，什么小聪明以及整活都是没有必要的，维持着局面不犯错就行了，见面本身，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并不需要金尚过多地“画蛇添足”。

    “抽烟吗？”

    所谓的球迷，大多也就看个热闹，就跟随大流追个明星，捧个女团，在网上为“爱豆”打榜一样，谈不上什么对竞技体育的认同和忠诚。

    有李乐平坐镇把关，曹恒操持，基本就行了。维持关系，人事调整可能比开拓业务更加重要。

    至于最热的三伏天，去年体验过一次，金尚是再不想在七八月份的日子来这里受煎熬了。

    水汽大的特点，几乎贯穿全年，虽不如更南方的回南天那么潮湿，到了最冷的时候，湿冷伴随着偏北风，足以让自认为能抗冻的人甘拜下风。

    张云鹰附和道：

    “不止如此，还有不少场外因素。”

    当然了，球队实力过硬，球员拼搏意志坚韧，教练水平高，经验丰富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吃藕片的季节过去了啊１

    老李家的生意并不少，大多围绕着土地产出衍生出的酒水副食运作，是多年成熟的商业模式，并不需要太高的领导力，更没必要追求什么创新，老老实实经营就够了。

    “做大生意，还是需要清醒的头脑，完全指望社交应酬也是不行的。有时候，我也羡慕下海经商的自由，但又自觉难以承担那种压力……”

    哪怕是剧变后从零开始的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其历史也有好几十年了，比所谓的中超（甲A）联赛的历史还要长。

    国际赛事如此，国内联赛就没这个动力？

    世界杯赛事中，国足出线艰难，全世界足球从业者出谋划策，国内联赛上座率上不去，就没人着急？

    不管是国家队还是国内联赛，成绩上不上得去，是很多因素影响导致的，其他暂且不提，关注度和商业价值要是提不起来，后面就更不好办了。

    见金尚说得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随行的向导也表示认同地附和着。

    接下来，金尚将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还夹杂了不少自己的感悟。

    搁在前世的环境中，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那些骂骂咧咧的球迷，只喜欢赢球，接受不了落败。

    立在船头，湖风阵阵，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让人觉得稍微有点凉。

    飘在天上，为了取悦并不虔诚的所谓球迷，不得不赢球的尴尬处境，对业内业外，其实都是伤害与煎熬。

    如果获胜，那么京城北方联合俱乐部将会提前一轮升级，即便输了，也掌握了主动权。

    顿了顿后，金尚以十分低沉的声音，像是自顾自为自己背书一样自语道：

    作为一个曾经也有大理想，如今已经被磨平了棱角的职场中年人来说，自然是希望小金是个能为这个世界带来更多闪光点的后起之秀，可身为一名为女儿的未来操心的岳父大人，小金这种更加务实的作风，明显要更加合乎心意。

    有个更有人情味的女婿，总比满肚子伟大理想，却疏于亲情的家伙，要靠谱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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