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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坐下来把衣裙叠起来装回柜子,其实看到公主这么开心活泼,开心还来不及呢,收拾几件衣服又何妨。
“公主......”看到这公主与侍女笑谈如姐妹,云逊有些难以相信,他以为公主大多是骄纵跋扈的。
“云将军有什么事?”挽卿低身斟一杯茶转头递给他,在她心里大多数将士保家卫国,拼搏沙场值得尊敬的,她想知道南庆的将士是什么样。
云逊囧着脸不敢接,杜若见状笑说,“你就接着吧,我们公主手软了你可担不起!”云逊才急忙半跪伸手接过来。
“皇后前几日难产薨逝,正是国丧,按国制皇家三月内不能嫁娶,公主这个时候来和亲只怕...不能进宫。”
挽卿和杜若对视一眼道:“那你们陛下是作何打算?”
云逊将茶杯递回给杜若,道了声谢,继续说道:“陛下的意思是,公主能否在驿馆暂居三月,待国丧之后再进宫册封。”
挽卿自己倒无所谓,她自己巴不得进宫时间能拖就拖,但是这样难免有伤南庆颜面,细想来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便点头应允道:“既然如此,请你们陛下节哀。”
云逊点头道是。
“杜若,我来时看到这里有一潭小湖很好看,今日整顿休息,我们去看看吧!”
“好啊”
两人携手便往外走,顺便叫上了一旁仍然不可置信的云逊。
清风碧波,阳光洒下来也不那么冷了,杜若和挽卿在前面走着,说说笑笑。云逊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走得累了,就寻了草地坐下来,说笑玩闹......
是夜,满天星辰,月色皎洁。北方深秋夜的寒风吹得呜呜作响,挽卿自小畏寒,和杜若同睡在一起。明日就要进卫都了,挽卿心中一片凄然,对往昔的追忆,对未知未来的恐惧......原本静默的挽卿忽然抽泣,转而大哭起来。
“哭吧,公主,今夜哭过了,就再也不能哭了。”杜若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劝道。
“我好想他,好想,回临安,我不想进宫,不想和亲...好怕,淮哥,我好怕啊!这里好冷啊,好冷.....”想起那一片梨花树下的草房,想起江波画舫,想起总是带着暖阳一般的笑意唤她嫱儿的淮哥......多天可以忘却的东西,其实都在心心念念中忘不掉,劝告自己生命已经从头来过,可是这风雨飘摇的身世,关山冷月,异国他乡,还有谁,能唤她嫱儿,对她温柔地笑,任由她胡闹......
这一夜太昏暗,太漫长,斗转星移,参商起落,天涯两端,离人一夜无梦。
“南庆公主随和善良。”快马加鞭来的信纸上有这么一句。年轻的皇帝端坐在书案前,面色沉稳,嘴角勾起一条弧线,垂眸将信纸在跳动的烛火上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