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代,也在浦东出生长大,但是她户口不在浦东。
小毛瞪眼看着“四眼”。
“四眼”心里一阵发虚,不敢响。扭扭捏捏一会儿,他只好悻悻坐下来,“吭哧吭哧”接着做作业。实际上别看“四眼”块头要比小毛大上许多,但在骨子里他其实很畏惧小毛,也很听小毛的话。
大人都不在家,在单位加班忙碌。好不容易熬到十一点,“四眼”看看五斗橱上的坐钟,突然间说道:“哟,到点了,我去给你们做饭。”
小毛已差不多做完试卷。他往“四眼”的试卷一瞄,后面的三道应用题,还有最后的提高题根本没有动手。他知道“四眼”肯定是不会做,在找借口。
不过确实已到时间。算了,等吃完饭再和他说题好了。于是小毛说道:“好吧。你先去做饭。”
“四眼”跳将起来:“呀!终于解放了。你们俩都不要动手,做饭我擅长,一个人就可以了。”说完就起身往外走。他书不会读,做饭却是先天一把好手。
小毛无奈地说道:“做哪些吃的你晓得伐?”
楼梯一阵乱响,“四眼”早已没有了身影,只有声音传过来:“小菜都是我们拎过来的,当然知道。”
小毛看着小花哈哈笑道:“你这个表哥真是一个便宜表哥。只要不学习,一切都很好。我还是去厨房间帮帮伊好了。”
小花两只手抱住小毛胳膊,细声说道:“小毛古古,我要上去房顶乘风凉。”
说来奇怪,小花称呼小毛一直都是喊“古古”,而不是“哥哥”或者是“阿哥”。开始时候小毛以为是特例,或者是因为她人小所以发音吐字会特别。
后来发现,她喊“四眼”的时候就吐字很清晰,但是只叫“哥哥”,或者“阿哥”。小毛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便没放在心上,随她这样喊去了。
小毛笑道:“好的啊”。
房间不大,朝窗户角落有一张上下铺,是阿爹姆妈和姐姐的床铺。最上面有搭建的一个小阁楼,是小毛和哥哥睡觉的地方。两人从楼梯爬上阁楼,上面有一个老虎窗。往外撑开连扇窗户,小毛两手按住边框先一跃而出。他拍拍手,翻过身来,把双手伸给小花。
小花踩在枕头和被子临时叠成的踏板上,两只小手任由小毛牵引着,慢慢地就全身探出来窗外。
小时候,小毛一直搞不懂明明老虎窗就是一个天窗,却要喊这样一个和老虎浑不搭界相去甚远的名字,家里也没人能解释清楚。
直到后来堂哥告诉他才知道,这是上海俗语,英文屋顶为“Roof”,其音近沪语“老虎”,于是这种开在屋顶上凸出的窗就被洋泾浜英语读做“老虎窗”。
两人立定。昨晚上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在初夏的中午更是清新怡人。
然后手牵着手,小花身体靠的很近,两人小心翼翼地踩着水泥瓦和油毛毡去屋顶。一是要避开房顶上面可能会出现的钉子,另外屋面上还有些湿滑,要防止摔倒。